读残雪自传体散文《趋光运动•回溯童年的精神图景》
第六章 05
把自己全身心地摆进去阅读,我的性格和残雪如此相似。甚至我也有一个性格暴烈的外公,在家里是暴君,我没有见过他,他很早就去世了。母亲说我外公常常打我外婆,发作时,对母女四人挥刀相向。残雪将性格的可能性来源清晰地追溯到外公,“暴君性格”甚则危害他人,在理性的监管下,恰当的利用和训练,可以成为艺术家,绝不白白地浪费给空气。残雪将自己的非理性当成制作“焰火”的材料,那迸发的激情,桀骜不驯的“野马”在广阔的草原,尽情驰骋,这才是她自己。她是自由的,她在创造自己。啊!我就是这样的人,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,干嘛我要去掉我的棱角,拔掉我宝贵的感知世界的触须。对于文学创作来说,这是多么重要的特质啊!残雪在理性的监控下发挥非理性的超越性作用,这需要提升到哲学的境界!
残雪对性格可能性来源又进一步追溯,追到婴儿时期:“所以不论我写下什么,都可以从那里头看到多年前那个哭声响亮持久、异常躁动的婴儿的影子。”这不就是我小时候吗?母亲说,我小时候特爱哭,迸发巨大的能量,晚上哭,响声震天,父亲就把我关在黑漆漆的屋外,母亲常常于心不忍,担心我害怕,把我抱回来。
读到有感受的地方立即写下来,这体验是一次性的,已过不再有。残雪的体验就是我的体验,正因为这么“巧”才给我带来狂喜,内心的狂喜转化为眼泪的温度。残雪和我一道在扮演角色,这个媒介就是文学。